明正德的“双鸳冢” 冯梦龙笔下的福州爱情故事⑤

N王凌（福建冯梦龙研究委员会）

冯梦龙的这个爱情故事中，男主角“林澄，字太清，侯官人，年十七”。他与女主角戴伯璘能成就青梅竹马式的爱情，靠的是戴伯璘的兄长戴贵。戴贵既是林澄的“同里”，又是“共学”，林澄在戴贵的“西轩”一起读书。林澄“一日，购得佳书，期贵分录”。林澄十天尚未完成自己应完成的抄书任务，而戴贵“五日已缮写成帖，且点画媚人”。林澄探问原因，戴贵说，是妹妹戴伯璘帮助完成的，于是林澄对戴伯璘产生了爱恋之情。

有一天，戴贵不在“西轩”读书，只剩下林澄一人，而戴伯璘正好“刺绣帘中，窥生容颜韶秀，相视目成者久之”。林澄“情不自禁”，题诗于团扇之上。过几天，戴伯璘的侍女寿娘到西轩见到团扇上的题诗，便顺手带给小姐。“女见诗，知生之属意有在也。乃密赋古风一章，命寿娘寄生。”这首古风写得简洁明快，情意动人：“妾本葑菲姿，青春谁为主。欲结箕帚缘，严亲犹未许。怜君正年少，胸中富经史。相逢荷目成，愁绪千万缕。咫尺隔重帘，脉脉不得语。愿君盟勿渝，早谐鸾凤侣。莫学楚襄王，梦中合云雨。”

看来，古代福州有不少女子是思想开放，且敢作敢为的！“自后，书札往返，无间晨夕。上元之夜，女至西轩，赴生期约，鸡鸣而别，且订偕老之期。”他们私订终身了。

此时，天降奇祸：“贵之家奴贵郎，持斧突入，意有所挟”，林澄在逃避时“触斧遽殒。女见生气绝，乃取罗帕自经，双手抱生尸而死”。双方的亲人都是非常开明的，将两人的尸体合葬“于东郊清贵里，题曰双鸳冢”，这是明正德三年的事。

这对情侣出身于官宦之家，是古代社会的“才子佳人”，他们的父母都较为开明，从而造成了他们本人的敢爱敢恨敢作敢为的性格，这是爱情成长的环境条件和个体因素。福州大放花灯的元宵节，成为他们的情人节；虽然最后以悲剧结局，但也成就了惊天动地的鬼神爱情传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