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化瓷史上的海外定制

德化窑白釉人骑狮雕像

“3名欧洲人、1头大狮和3头小狮凑在一起，人也其乐融融，狮也其乐融融……”德化窑白釉人骑狮雕像现藏于石狮海丝博物馆，明显是来样定制的德化瓷商贸物品，或者说是“舶出物”。1702年，东印度商船达什伍德号从厦门抵达英国，货品清单就记录有“人骑怪物”“人骑马”“人骑羚羊”“人骑海豚”“人骑狮”“人骑山羊”“人骑龙”。

近些年，很多当年舶出商品再次回流，德化本土不少收藏家就从海外淘回了不少德化窑陶瓷精品，发现国外收藏的不只是带有异域风格的陶瓷，还有很多传统的陶瓷制品。仔细欣赏人骑狮雕像，地上那欧洲人手执的正是“孔方兄”。

德化陶瓷博物馆收集有10多本国外专门论述德化陶瓷的书，英国收藏家唐纳利《中国白——福建德化瓷》就在其中。此书写道：“奥古斯都大力王有不少于155件小的狮形水滴。”一个外国人收藏那么多水滴有什么用？他们又不用毛笔写字。除了水滴之外，此书160页的插图里，瓷狮或狮元素陶瓷多达44件，几乎涵盖国内瓷狮样式，很多更是国内罕见精品。例如，有一图为18世纪初没有插管的对狮瓷塑。瓷狮很长一段时间在德化当地被当香插使用，是实用器物，多数放在墓里，而去掉插管的瓷狮才升格为案头摆件，步入文房之列。此瓷对狮是这一演变过程的较早实证。

书中还提到两个欧洲夫妇坐在一只大狮子上并带一只幼兽，是由奥拉夫·凡·科特兰德于1638年带到新尼德兰（美洲一旧地名）。从中可知，德化陶瓷的来样定制不晚于明代。

1850年英国人埃德蒙·格蒂出版的《爱尔兰发现的中国印章》一书，研究了都柏林、贝尔法斯特和阿尼克古城堡遗址等地发现的70多枚白釉瓷印章，这些印章为明清时期德化窑所产，其中最早发现的一枚为清乾隆四十五年（1780年）。这些印章常以狮为钮，印文多为“吟风弄月”“一庭月”“江上清风”“水天一色”“推己及人”“交天下士”，乃闲章。

欧洲贵族购买收藏这一类对于生活并无大用处，甚至审美冲突的陶瓷制品，有何用意？唐纳利给出这样的回答：“德化外销瓷分为三大类。最小一类尽管是最有趣和重要的，是那类定制的外销瓷……然而大多数外销瓷，是那些各地均可通用的中国日用器……最后一类是那些中国应用品被当作装饰品或奇珍卖到国外。”

简单地说，外国人觉得德化瓷好玩买着玩呗！当然，部分也是为了科学研究。据称，奥古斯都大力王力主并实施对中国外销瓷仿制，催生了欧洲的现代瓷业。而当时德化窑作为一个偏远民窑，另辟蹊径，漂洋过海，拼搏出属于中国陶瓷的“国际范”。（连江水 文/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