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改革呐喊

1984年3月23日，在福州参加福建省厂长经理研究会成立大会的55位公营企业厂长经理，给省领导写了一封信，诉说“现行体制条条框框捆住了我们的手脚，企业处于只有压力，没有动力，也谈不上活力的境遇”，呼吁省委、省政府把企业内部的干部任免权、奖励基金支配使用权等五项权力下放给他们。

此信于当天下午送到项南同志手中。没多久，项南同志的秘书就打电话到报社总编室，要我们派人去取稿件，在一版头条发表。

当我打开来件时，见项南同志已为呼吁信做好标题——五十五名厂长、经理呼吁：请给我们“松绑”。这位省委第一书记还以记者的口吻，在呼吁信前头写了一段富有感情色彩的导语，称赞此信“情词恳切,使人读后有一种再不改革，再不放权，就真是不能前进了的感觉”。

呼吁信24日在《福建日报》刊出。当天上午，总编室的电话又传来项南同志的意见，要报社派记者找省委组织部等单位的领导同志，请他们谈谈对55位厂长、经理要求的看法。我们研究后立即派出记者，分头访问了六七个跟国有企业关系密切的部门。省委组织部领导同志表示要改革干部制度，扩大厂长的用人权力；省人事局谈了要给企业下放五方面的权；财政厅同意奖金随税利增减而浮动，企业内部可实行浮动工资。从25日起，报纸在一版挂起刊头《勇于改革 支持“松绑” 搞活企业——对55位厂长经理呼吁的回声》，连续刊登有关部门及福州市委、市政府支持改革的措施和行动，工人劳模对“松绑”放权的支持。福州14个商业行业的35位经理提出的“松绑”要求，也在报上发表。一版版面形成了浓浓的要求改革、支持改革的氛围。

今天看来，支持和满足厂长、经理们提出的搞活企业的五项要求理应不成问题。可是，在当时全国经济体制改革尚未启动的情况下，阻力重重……我们选择有实际行动的典型及改革初见成效的典型，在报上连续发表，同时也批评不肯放权的。

…………

“松绑”放权的报道激起的波澜，很快越过八闽，在全国引起反响。在《福建日报》刊登厂长经理呼吁书的第六天，即3月30日，《人民日报》全文转载了呼吁书，并摘登了省委组织部、省经委领导支持改革的谈话。《人民日报》在编者按中指出，“这封呼吁书提出了体制改革的一个重要问题”，旧的阻碍生产力发展的状况“到了非解决不可的时候了”。

我们即以《到了非解决不可的时候了》为题，在一版报道《人民日报》转载的情况，并刊发编者按全文。国家体改委、国家经委邀请55位厂长经理代表赴京座谈经济体制改革问题，我们发了消息，以鼓舞本省干部群众。

本文作者徐明新同志时任福建日报社副总编辑。此文节选自《亲历——福建宣传文化的个体记忆》一书。

——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