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贞堡二进前门门神：徐茂公和魏征

安贞堡一进前门门神：秦叔宝和尉迟恭

走访永安市槐南镇洋头村的安贞堡，对堡内的两组门神彩绘记忆尤深，它们是堡内建筑装饰中精彩的一部分，展现了当时独特的绘画技法和美学风格。

安贞堡（池贯城）是闽中最大的土堡，坐西朝东，由当地乡绅池占瑞、池云龙父子于清光绪十一年（1885年）创建，占地面积8500平方米，建筑面积6700平方米。院内前后有三进，上下两个楼层，建设有正堂和下堂18处，房间共有360余间，是省内保存最为完好的清代大型堡寨。

清代是木板门神画的鼎盛时期，安贞堡下堂厅中间有一道厚实的双扇木门，把下堂格局分隔成前厅和后厅。前厅面对的是前院的天井，后厅正对中心的天井。厅内的大门平时不随便开启，人们都是从左右耳门出入，一走进堡内就能看到两幅木板门神彩画。

一进前门“诸恶退避”，描绘着唐朝威猛的两位武将——秦叔宝和尉迟恭，手持玉斧，腰佩鞭锏弓箭。他们的形象在民间流传最广、影响最大，在明代初期开始出现。

门神彩绘常见于寺庙宗祠，不同的地方因为祀神不同，门神的绘像也不尽相同，比如妈祖庙多绘制千里眼、顺风耳或是宫娥侍女；佛教寺庙多绘制哼哈二将、四大天王或是韦驮、伽蓝等图像；宗祠寺庙通常绘制秦叔宝、尉迟敬德等武将。中国门神常见于门、墓室、石窟、陶瓷、木板雕刻，是当时社会风貌的写真。

由于安贞堡内两位门神彩绘的脸部造型在“文革”时期被严重破坏，只能从画面的设色与比例造型中看出两位大将身材魁梧、黝黑粗犷。据史书描述，秦琼面容和善，尉迟恭面容威武，身披铠甲龙鳞淡黄袍，护心宝镜幌祥云，狮蛮腰带收紧扣。安贞堡两位门神的头部肖像刻画较为雷同，可以推测两者脸部形象及色调大体相近，包括服饰及动作都以对称安排设计。

二进前门“加官晋爵”，描绘着徐茂公和魏征的画像。左手边的门神徐茂公，左手举着托盘，托盘上放置着一个爵。在中国传统吉祥文化中，谐音表意的经典图示常将爵位和酒器联系在一起。右手边的门神魏征，左手托着象牙笏板，右手举着一个盘子，盘子上放着一顶精致的官帽。帽子古称“冠”，谐音“官”，酒壶称为“爵”，寓意“加官晋爵”，明清时期较为流行。

两组门神彩绘都以对称的形式展现，脸对脸，在人物动态、构图安排以及色彩处理上追求对称，显示出强烈的装饰意味；目前仍然保留较为完整原始的绘画面貌，构图画面充实完满，留白比例少，没有经过后天人为的修饰修缮或者添加现代的色彩元素与符号。在福建众多的堡寨和古厝的门神彩绘中，大部分因为经过后天的描画处理或者请画师进行崭新的绘制工作，使得门神的形象和色彩丧失了原本庄严肃穆且雅致的设色效果，画面鲜艳油腻，门神的表情与五官夸张且非主流。

门神画的绘制需要经过勾勒、填色、沥粉、贴金等数十道复杂工序。彩绘颜料选取天然的植物或者矿物质原料，例如银朱、松烟、石青、藤黄、雄黄、赭石、朱砂等色彩原料，画面的色彩自然温润，历久不褪色。用适当的胶水调和作画，比例如果掌握不当，会导致画面的色彩起皮脱色。

在精准的人物造型的轮廓线起稿后，将糊状的色浆沿着轮廓线条将其拉长，在门面上形成凸起的效果，赋予门神立体感。门神画最为关键的是画面的精神气韵和人物的风采展示，许多现代画师由于片面地追求门神画的比例而忽视了人物的神态和精神气质，而安贞堡这两组门神仿佛自带威严，将民俗艺术的精髓展示得淋漓尽致。

（作者单位：福建理工大学建筑与城乡规划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