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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读化境

2022-04-12 09:44:22 作者:向贤彪 来源:福建日报  责任编辑:周冬   我来说两句

□向贤彪

读书之乐,乐在情趣。古人云:“雪夜闭门读禁书。”一情也。又云:“红袖添香夜读书。”又一情也。真正的读书之乐,是将书的意趣融于自己的生命,使它成为一种超越时空超越生命的热爱。恰如法国作家瑟纳尔所言:“我们真正的出生地是那个自己有生以来第一次用智慧的眼睛关注自身的地方。对于我来说,我的第一故乡就是我的书籍。”只有通过读书而至化境,才可以不负聚书之艰苦,体味读书之乐趣。

读书是孤独的散步。几年前,读过卢梭的一本随笔集——《一个孤独的散步者的遐想》,记得书的封面上有一幅意味深长的图案:一位高帽礼服的绅士持杖踽踽而行。这个书名和图案,说出了文艺创作的个中三昧,也暗合了读书的真谛。时下,喧闹的世界,五颜六色,流光溢彩。人们无论扮演什么角色,都想为自己的灵魂找到一块安歇之地,那便是走入书香的世界。读书最需要个人情感的“散步”,在那里我们可以邂逅到许多隐居田园山林、书端陋室的文人雅士。尽管他们活得很沉重,仍然不甘沉沦,在尘世的扰攘中凸显自我,写出不少传世佳作,通过诗文直抒胸臆。这种展示,既有对神州山河的赞美,又有忧国忧民的浩气。这样的风景,只能在“一个孤独者的散步”中才能寻觅,甚至有时更接近“独钓寒江雪”的那位渔翁。于是,我们便能寻找到一种淡泊、一种宁静、一种慰藉、一种境界,营造一道属于自己的风景。尽管“为伊消得人憔悴”,但是“衣带渐宽终不悔”。

读书如同串门。杨绛曾经说过:“我觉得读书好比串门儿——‘隐身’的串门儿。要参见钦佩的老师或是拜访有名的学者,不必事前打招呼求见,也不怕搅扰主人。翻开书面就闯进大门,翻过几页就登堂入室;而且可以经常去,时刻去,如果不得要领,还可以不辞而别,或者另找高明,和他对质。不问我们要拜见的主人住在国内国外,不问他属于现代古代,不问他什么专业,不问他讲正经大道理或聊天说笑,都可以挨近前去听个足够。”这番话,说得形象生动,把读书人的感受表达得淋漓尽致。是啊,我们一生读书的过程,其实就是一个不停地串门会友的过程。拜访陶渊明,我们看到他虽有“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自我安慰,但仍在“晨兴理荒秽,戴月荷锄归”的劳作中忍饥挨饿,《乞食诗》就是从他辘辘饥肠中涌出来的;拜访曹雪芹,我们看到他如何借着金陵十二钗,渲染出一场繁花春梦,而在其背后,却过着“举家食粥酒常赊”的贫穷生活,有着“蓬牖茅椽,绳床瓦灶”的清贫——读书如交友,品书如品人。品书日久,对作者及书中的形象就会产生一种依恋,就会有一种“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感觉,那便是真正与之成为好友、挚友,则收获、教益又可谓大矣。

读书是极佳的身心调节。莎士比亚说:“书籍是世界的营养品。”而西塞罗则说得更直接:“读书可以抚育青年,慰藉老年。读书可以增进幸福,消灾解愁,在家时给你带来欢乐,外出时让你心旷神怡……”是啊,读书对人们身心的作用不可低估。我们平日读书时,往往需要心平气和,精力集中,而这正是调节身心之关键,还能使脑细胞得到很好的保养,保持长久旺盛的活力。读书的过程是让人自信、优雅、气质不凡的过程,是一种“自内而外的养颜”。被书香所浸染,可以让人拥有一种神采、一种光芒,使人有恬淡宁适、超凡脱俗的快乐。难怪宋代文豪欧阳修感叹:“至哉天下乐,终日在书案。”

其实,对读书的种种好处还有许多精当的比喻,有的说,读书是一种与古今中外的伟人、名人讨论的方式,一封出席各种体验、各种生活的邀请信;有的说,读书是一张迈进科学宫殿和未知世界的入场券,一种改造自己、丰富自己的不竭动力。真的,读一本好书,就是和许多高尚的人谈话,让你在精神世界里驰骋,在知识海洋里遨游,让你去充分感受生活的乐趣,体会作为一个社会人存在的价值,达到充实头脑、更新观念,完善自我、超越自我的目的——这就是阅读可以化境,把人的境界“化”高,把人的素质“化”高,而达到更为和谐、自如、美好的人生之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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