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国宝的文治武功

小梨洋村故居展出的指虎画仿品

小梨洋村甘国宝故居

甘国宝（1709—1776年），字继赵，号和庵，出生于屏南县甘棠乡小梨洋村，1729年中雍正己酉科武举人，1733年癸丑科会试第三名，殿试中二甲八名武进士，之后在军中任游击、参将、副将、总兵等职。

1759年十一月甘国宝调任台湾镇挂印总兵，1761年升任福建水师提督，1764年降调云南开化镇总兵，1765年调任广东雷琼镇总兵，1766年因军功复调台湾镇挂印总兵，1767年补授广东提督，1769年任福建陆路提督，1776年病逝于泉州官署。

从甘国宝的履历来看，两次担任台湾镇挂印总兵是其一生中的光辉业绩。“挂印总兵”一职源于明朝，以公、侯、伯、都督的身份担任总兵官，被称为挂印总兵。到了清朝已没有了将军称谓，但仍沿旧例称挂印总兵。其权限不受总督节制，有专折上奏之权。据《高宗纯皇帝实录（乾隆）》载，台湾发生凶番戕杀多命被缉获案件，按旧制要过海解省、审办正法，颇为曲折。1758年四月，乾隆皇帝针对此案谕军机大臣等：“且台湾远隔重洋，设立挂印总兵、巡道大员，遇有此等重案，自当略予权柄，方足以资弹压。”因此挂印总兵除了拥有军事大权之外，遇有临时变故时兼有军政、审判等特权。

乾隆对台湾十分重视，对于官员的选派也非常慎重，他先在甘国宝的谢恩折上嘉勉御批：“览一切认真勉力以副，任用之、意勉之。”又在甘国宝到任后的奏折上御批：“一切实力勉之，此系第一要任，非他处可比。”足见乾隆皇帝对甘国宝十分器重。

甘国宝第一次担任台湾镇挂印总兵职务只有大约一年的时间，但他利用自己的威望，恰当地处理了汉人与番人之间的矛盾。清蔡新《甘国宝行状》载：“盖台孤悬海外，番汉错处，宵小最易潜踪，而生番争界豕突，每至杀人。府君既视事，即严疆界、谨斥堠，禁民勿得闯入，番人咸詟其威，服其惠而不敢肆，岁一巡。”又据《福建通志》称甘国宝“治台日久，教番民明礼仪、务耕种”。他还专门向皇帝上奏了“彰化、诸罗、凤山、台湾”四县晚稻丰收的情况。关心民生疾苦，受百姓爱戴，所以当他调离时群众有送万民伞之举。

甘国宝的威望源自他的实力，由于他治军有方，带出了一支能打胜仗的军队。其实早在担任洞庭协副将时，署理湖广提督哈攀龙就如此评价甘国宝：“纪律严明，兵丁技艺按期操演，训练有方。”台北故宫博物院文献馆藏有一份甘国宝担任台湾镇总兵时期的奏折档案，介绍了他在台湾各地的巡查情况、考阅赏罚官兵技艺、各社土目番民治安良好等情形。甘国宝所带的军队纪律严明，公正执法，促进了当地的团结与融合。

1761年甘国宝升任福建水师提督，带领的福建水师巩固了海防，曾获得乾隆皇帝的嘉许，但由于受到厦门陋规案的牵连而受降职处分，官职仍为总兵。在云南、广东任上，甘国宝依然兢兢业业、恪尽职守，展现了一代虎将的风采。清张岳松纂《道光琼州府志》载，1766年三四月间发生作乱事件，在清军首次派兵弹压未果的情况下，两广总督杨廷璋重用雷琼镇总兵甘国宝收到了良效，地方获得安定。

1766年甘国宝因军功复调台湾镇挂印总兵，他的文治武功得到了充分发挥。《甘国宝行状》载：“台为府君旧治，风土民情素所熟悉，适有社民仇杀一家九命，而影托于生番者。府君访得其实，札府道呈咨督抚而置之法。斗六门居民苦于鼠窃，府君巡防缉窝董六而捕治之，自此贼道屏迹，而村居无警。今大司寇余公陈臬闽中，时以生番杀掠东渡搜剿，府君力定善后事宜。为总巡、分巡、轮巡、会哨之法，兵安其伍，民乐其业。”这里主要讲述甘国宝做了三件事：第一，社民杀人嫁祸生番，予以查明；第二，缉拿巨盗董六，以息民愤；第三，健全巡查制度，维持社会治安。

戍台期间，在推动台湾社会文化发展层面，甘国宝也颇有建树，如为补台湾府志的不足之处，他曾经编撰《纪典》，可惜已遗失不存；虽为武将，也非常尊重当地的文化界人士并与之交游；推动创办书院，发展当地的教育事业；还号召驻地军队官兵学习文化知识，如在台南总镇标营设立“益求堂”并亲自题写这三个字的匾额。

甘国宝两度担任挂印总兵的治台经验，可归纳为四点：治军严明，能打胜仗；严惩不法，维持治安；发展生产，惠及百姓；以文化民，引领风俗。其治台贡献也可归纳为：积极保卫、建设台湾并巩固了清朝政府对台湾的统治。

甘国宝是武进士出身，一辈子在戎马倥偬的军旅生涯中度过。其故居有四处，屏南县有两处，古田县长岭村一处，福州文儒坊一处。今年10月，笔者曾走访了屏南小梨洋村与漈下村两处甘国宝故居。小梨洋村是甘国宝的出生地，除了其故居外，还有练武场地八卦亭、幼年甘国宝曾就读过的村书院“魁星阁”等景观。位于屏南县甘棠乡的漈下村是甘国宝祖居所在地，如今这个村庄依然保有尚武的传统，村民对甘国宝的事迹都十分推崇。

由福建省甘国宝研究会等编印的《戍台名将甘国宝》等资料罗列了清朝全国武官定期统一考课对甘国宝的评价。如担任广东右翼镇标中军游击时，署理两广总督庆复评价：“年壮材优、弓马熟练、办事奋励、巡防勤谨。”署理广东肇庆营内河水师参将时，兵部尚书马尔泰评价：“年力壮盛、巡防克勤、弓马去得。”担任广东督标水师营参将时，兵部尚书策楞评价：“晓畅营务、驭兵有方。”担任洞庭协副将时，武英殿大学士内务府总管兼兵部事务来保和湖广总督开泰评价：“才技优长、年力精壮、驭兵有术、给饷无虚、纪律严肃、兵民相安。”

从这些评价当中，我们不难看出甘国宝的将才。为奖掖甘国宝的功绩，在乾隆三十三年（1768年）十二月二十七日，乾隆皇帝御书“福”字赐给甘国宝。而实际上甘国宝也颇有文才，他好文墨、善画，尤其擅长指虎画，也就是用指头代替毛笔来画各种老虎形象。如今尚存少量甘国宝指虎画真迹，藏于福建与台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