莆籍廉吏郑至道的治世之道

《至道清风》莆田学院莆仙文化研究院 编陈春阳 刘福铸 编著海峡文艺出版社2024年出版

莆田学院莆仙文化研究院陈春阳、刘福铸两位学者选择莆田籍廉官、浙江天台知县郑至道作为研究对象，对郑至道的生平事迹及其影响作了较为深入的研究，撰写出版了30万字的《至道清风：莆籍廉官天台知县郑至道文化》（简称《至道清风》），为我们研究莆籍历朝历代之重臣名宦的杰出才能和突出贡献开启了先河。

翻开此书，作者开篇就对莆田作为“文献名邦”形成的清廉文脉娓娓道来。孝廉传家的家教传统、风俗醇厚的社会氛围、忠惠之风的士人风骨、历代相传的清风痕迹等共同铸就了内涵丰富的莆田古代清廉文化。正是在这样的历代廉洁文化的大背景的浸润之下，莆田产生了以郑至道等为代表的莆田籍历代廉官，他们为当地社会发展和民生事业作出了很大贡献，留下了很好的政绩和口碑。

作为基层官员，郑至道在史书上留下的记载并不多。因此，陈、刘二位学者在郑至道的研究上另辟蹊径，注重从地方志、族谱、民间传说和历史遗迹中挖掘人物事迹。例如，郑至道在台州知县任上，听闻当地有刘晨、阮肇桃源遇仙的传说，经过多次亲自考察，认定桃源坑就是传说中的“刘阮遇仙”发生地。于是他在次年桃花盛开之时，邀约同僚士人同游，还在桃源坑的岩壁上题写“天台仙界”四字摩崖石刻。这一传说对天台地方产生了深远影响，不仅发展了旅游胜地，而且对当地习俗文化、艺文作品等都产生了文化延伸影响。郑至道任满后，朝廷欲改派其异地为官，当地百姓不忍其行，将其挡在路上，郑有感于百姓的真情，遂决定辞官留在天台定居，后人在此处留下了“松关留郑”的德政碑。正是在该书作者的生动叙述中，一个勤政爱民的清官形象跃然纸上。

从作者的叙述中，我们还欣喜地看到，作为封建官员，郑至道的地方治理经验也有许多领风气之先的理念和实践。

天台山作为濒海文化名山，“三面环山、一面临海”，得天独厚的山海自然人文地理环境，使天台山文化既有“钟灵毓秀”的山岳灵气，又有“兼容四海”的沧海豪气，更有“天魂海魄”的天然浩气。正是这“三气”，成为天台文化的三大“文化基因”，推动了长达1700多年天台山文化的可持续发展，并孕育了具有和融性与独创性的“天台文化和合学”。长期任职并居住于天台的郑至道也是天台“和合文化”的有力推动者。他在地方治理中，敏锐认识到手工业、商业对社会经济的价值与意义并不亚于农业，最早提出“士农工商，四民皆本”之理念，这一理念也是因应北宋中叶以来商品经济迅速发展，各种商业气息扑面而来，近代城市坊市合一、沿街设店风貌兴盛，乡村地区草市、圩集数量激增，海外贸易开启第一波大潮的趋势提出的。这一思想比明代黄宗羲的“工商皆本”思想早了500年，颠覆了流传千年的“农本工商末”理念，并逐渐为世人所接受，商人地位明显提高，对天台及台州商业经济发展无疑产生了积极影响，也对后世的思想起到了启蒙作用。“四民皆本”思想也是郑至道“和合思想”中促进人与人的“和合”、与儒家文化的“和合”的重要体现。

同时，透过该书可知，郑至道还是台州旅游开发第一人。其在天台的一大功绩就是对刘阮洞的开发，不仅撰写了名篇《刘阮洞记》，还带领僚属为桃源盛景一一取了美名，士人都称赞郑至道是“数百年湮没之迹，自公发之”。从此，“桃源春晓”也成了天台山八大景之一，宋、明以来，吸引了无数文人墨客纷至沓来，在这里饱览美妙的自然风光，留下脍炙人口的文学篇章。郑至道无论是提出“四民皆本”思想还是开发“桃源春晓”旅游景点，在当时封建士大夫阶层中都是十分独特的思想和贡献，也是十分难能可贵的。

《至道清风》一书，作为莆仙文化研究院编写和宣传“文献名邦”莆田历代优秀官员的第一部专著，开创了莆仙文化研究的方向。我们期待在该书的牵引下，能有更多研究莆田历代优秀官员的专著问世，进一步丰富莆田历代名人和历史文化研究。

（作者单位：福建师范大学图书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