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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说新语》话李子

2022-04-12 09:44:16 作者:邱俊霖 来源:福建日报  责任编辑:周冬   我来说两句

□邱俊霖

提到“竹林七贤”里的王戎,大家可能便会想到“神童”和李子。

李子是中国原产的一种水果,自古以来就备受人们的喜爱,《史记》里便提到过“桃李不言,下自成蹊”。人们最开始认识王戎,或许也大都源自于“不取道旁李”的故事。

这个故事说的是,王戎七岁的时候和小伙伴们一起在路边玩耍,当时这条小路旁边的李子树上结满了李子,果实累累,树枝都被压弯了。小伙伴们见了都争先恐后地去摘李子吃,只有王戎不为所动,一个人看着伙伴们去摘李子。人家都好奇,问他为何不摘。王戎说:“这棵李子树就长在路边,还能留下这么多李子,说明这棵树上的李子一定是苦的,所以大家都不吃。”大家摘来一尝,果然苦。于是,王戎也就成为人们心目中的“神童”。

“不取道旁李”的故事在《晋书》中有明文记载,在《世说新语》里也有记载。但在《世说新语》里,王戎和李子的“缘分”可远远没有结束。王戎天生就与李子有着不解之缘,长大后还做起了李子生意。小时候的王戎看得出路边的李子是苦的,长大后的王戎也能种出一树好李子。他在自家院子里种了很多李子树,结出来的李子非常甜,想吃的人很多。但王戎的李子绝不白送,而是拿来售卖。

不仅种的李子甜,王戎还开创了相当超前的服务理念:无核李子。吃的时候不需要吐核,一口进嘴,嚼碎了就能往肚里吞。因此,王戎家的李子生意火爆,无核李子也成为当时热度极高的“网红李”。

其实,无核李子的初衷,是王戎害怕有人得到李子核后种出同样甜的李子来,把自家生意给抢了。所以,每次卖李子之前,他都要想方设法把每个李子的核挖出来再卖。无核李子火了,但王戎“小气”的名声也传了出去。童年的王戎因为李子成了神童,成年后却为了李子掉进了钱眼,成为远近闻名的小气鬼。

巧的是,《世说新语》里的另外一个和抠门有关的故事里也有李子的戏份:说的是王戎有名叫和峤的同事,他家里也有很多李子树,而和峤家的李子也很甜。不过和峤也很抠门,他的妻舅王济慕名来吃李子,双方坐下来聊了半天,王济多次暗示自己想尝一尝和峤家的李子。结果和峤磨蹭半天,就拿了几十个李子出来。

不过,和峤遇上的,可是一个蛮横的亲戚。王济拿着几十个李子出门之后,感觉还不够塞牙缝。于是,他有一天趁着和峤不在家,纠集了一伙人带着斧子偷偷潜入果园里,不仅尽情地把李子当饭吃,还把和峤的李子树给砍掉了:反正种出来的李子也舍不得吃,还留着干什么呢?

这还不算,把李子树砍了之后,王济还嚣张地给和峤送去了一车树枝,问道:“这比起你家的李子树来怎么样?”和峤收下了树枝,最后只是笑一笑罢了。看来,和峤家的李子虽然很甜,但是李子在魏晋时期肯定算不上是珍贵或者稀奇的果子。不然,得知自家的李子树被人砍了,和峤肯定也很难一笑而过的。

和峤因为小气被砍了自家的李子树,王戎因为卖李子精打细算,成了远近闻名的小气鬼。不过,也有观点认为,王戎的这种抠门行为只是一种行为艺术,他其实是在以“自黑”的方式自保。

所以,读《世说新语》里的李子,不仅体现了这种水果在魏晋时期人们日常生活中的地位,也见证了那个时代里人们的酸甜苦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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