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宁老虎际：山区原始村落纯正风貌

“干栏依势崇龙脉,共处人神吊脚楼。”老虎际,原为龙虎际。老虎际的村名自然是和老虎有关:传说因村落背靠龙王岩,又常有老虎出没,故被取名“龙虎际”。后当地村民觉得龙虎相争不吉利,遂改名为“老虎际”,沿用至今。

泰宁县大龙乡老虎际,整个村寨贴崖而建。老虎际中的“际”,实际上是“磜”,在客家方言中“磜”字意味着巨大的岩石、陡峭的悬崖和壮观的瀑布。老虎际左有一座护龙山,延绵数公里,达龙王岩主峰;右则一座白虎岩,高达百丈,巍峨挺拔,宛如一头猛虎,匍匐在群山之间;背靠弥勒岩,高达800余米,前方大布溪,蜿蜒数里与金溪交汇,溪水潺潺,碧波起伏,似玉带一般环绕其间。

古村里面现存的36栋干栏式建筑都是建于清朝末年,从村口至村顶的风水林,前后落差约200米,分10多级台基构筑,一条长长的似龙形的山岭贯穿整个山脊。山脊两侧的住宅错落有序,高低相宜,从山脚至山顶,垂直落差超过百米。一条石板铺就的小径,曲折蜿蜒,直通山顶。整个村落依山而建,全村鳞次栉比的吊脚楼,用干栏式结构做梁架结构,或悬空于悬崖峭壁处,屋面多为双面坡悬山式,上用穿斗式结构构筑房屋,村道均由石阶砌成,呈“之”字形,逶迤而行,一幢幢原始的吊脚楼错落有致挂在山腰,民俗专家称之为“泰宁的吊脚楼”。

《北史·蛮獠传》曰:“依树积木,人居其上,名曰干栏。”“干栏式”建筑是一种极具地域特色的典型巢居式建筑,作为福建地区最古老的传统民居类型,其历史渊源深远,可追溯至新石器时代,是百越文化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干栏建筑,亦称为阁栏、麻栏或葛栏等,其结构特点可以概括为“编竹苫茅为两重,上以自处,下居鸡豚,谓之麻栏”,这种建筑形式主要分布在长江流域及其以南的地区。戴志坚教授在其著作《闽台民居建筑的渊源与形态》中指出:“在秦汉之前,闽越人的主要居住形式是干栏建筑。”老虎际的干栏式民居在福建省内并不常见,这种建筑风格的独特性,部分原因是居住在这里的居民并非该地区的原住民。这一地区历史上是百越族的活跃地带,因此,老虎际的干栏式民居可以视为百越文化的一个显著标志。

刘建在《大潭书》中也曾提到干栏建筑是闽越人最早居住的一种房屋形式,后由汉族主导福建时期对干栏建筑文化再继承。也有史料记载,老虎际古村落始建于南宋时期,距今已有700多年历史,清代嘉庆年间,其始祖是宋神宗时期的赣州太守梁国珏,在退隐归家的路上遭遇兵患,于是辗转于此,见此地山清水秀,如同世外桃源般,便率领家族在这里筑寨隐居。

老虎际由于地处山区,少有平坦之地,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在这里建造房屋首先需要立起柱子来搭建平台。泰宁地区盛产杉木,因此,村内建筑大都采用长杉木撑起搭台,利用圆形木搭建建筑墙体的骨架或作为底部支撑,建筑底部多用二至五根木头支撑起来,墙体主体以长条形薄木板为纵、横两面拼接而成,整体呈现整齐规整的矩形几何纹理。

其建筑格局多为四室一厅,分为两至三层,上层通风、干燥、防潮作居室,下层堆放农具杂物或为禽畜圈舍。老虎际的民居为了防止山体滑坡等问题,在木厝的底部尽可能地采用大的石块堆叠,以此来增加稳定性。这种“上层住人,下层圈畜”的房屋,既可以防潮湿,也可以最大限度地克服山洪及野兽袭害,在防震方面也有一定的优势。然而,由于木材易腐烂,历史悠久的干栏式住宅并不常见。这种建筑形式虽然与福建其他地区的传统民居风格迥然不同,但它却体现了福建山区原始村落最纯正的历史风貌。

(作者单位:福建理工大学建筑与城乡规划学院)